乔楚的结局是什么?
要说乔楚,不得不先说白海棠。这是书中乔楚的爱马,为《红楼梦》中四姐妹之首的贾元春所驯养的,“雪雁”这一名字也是因她而起。白海棠的“雅”,不仅因为她“玉作肌肤冰雪魂”,“芳溶溶,香馥馥”,更因为她“似俏娥,如雅女,像嫦娥,比淡韵”,在曹雪芹的笔下简直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,连“警幻仙子”都觉得过于娇养。
“咏白海棠”是《红楼梦》中林黛玉和史湘云联句的原创。在联句的“即景诗”中,林黛玉“泄入”的是“麝荷拥麝”,史湘云“点醒”的是“美人墩”。此后,袭人因见芭蕉绿阔,便又有了“咏芭蕉”。这“咏芭蕉”也成为了第四十回中史湘云和贾政夫人们联句的题目,结果,大胜的是史湘云这“呆鹤”。
说完了两位女诗人,再说说写“姽婳词”的“姽婳将军”林四娘。这位林四娘,其实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战争狂热分子。书中写道:“身既死兮神亦魂,魂入冥昏虽昼文。”,林四娘即使身死而魂不散,这“神魂颠倒”,“颠倒乾坤”,“娇怯怯”,“雄赳赳”的神韵,让“姽婳将军”成了《红楼梦》中一奇女子。
最后,再说一说说乔楚。她是《红楼梦》中唯一一个没有给出真正名字的女奴,有的只是她与主人的关系:“乔黛”是贾母心目中未来贾府的主母:“只听见外面人说,迎头来了个年轻的公子,怎见得年轻,只因为轿子走得快,风吹的帽儿在轿后面乱飞的,看不到人,只听到笑声。”;“秦可卿的房里用的两个小丫头,名唤春花,明月,”原是贾府中用来伺候史湘云的,谁知这一来,史湘云倒成了“过客人”;跟在贾芸身边的“红玉”,“坠儿”,她们原是伺候怡红院的,“跟着贾芸,不过是个借势”;而“秋桐”本是柳媳,因被贾敬弃而成为贾府里的“女犯人”;“司棋”原是迎春房里的“大丫头”;“双鸳”、“紫燕”不过是迎春院里的“玩物”,“伴读”而已。这些人,都在《红楼梦》87版的电视连续剧中变成了活生生的有名字的人,她们的命运,她们的喜怒哀乐都被通过戏中人的口吻说出,让我们记住了这些角色,记住这些角色同时也是记住了一群生活在封建家庭里的女性。
在这些没有名字的人中的其中一个,她的身世,她的遭遇甚至比大观园中那些有名字的女主人更为凄惨,她从未得到过关爱,她从未得到过尊重,她仅仅只是主人手中一件劣质的工具,她只是被主人无情地玩弄后再无情地丢弃,她,就是“乔楚”。
在“巧姐救孤男”一回中,王熙凤在收拢了旧日管家豪纵逸乐的账目时,发现了“秋桐私自拿出去的50两银子”的支领。王熙凤先是“问秋桐”,而当秋桐抖抖索索地回答不出来时,她便借训斥奴才可以“先打一顿”。待打得乔楚满口是血,满脚是痕后,王熙凤又命人“拿被子来,把她捂起来,再看”,“这是谁干的?这屋里怎么有如此无胆的小偷?”
自此,“小偷”乔楚便被“捂”到了门外。
是的,在“凤姐判若两人”后的一回,我们看到了一个与日常判若两人的王熙凤。一个用耳光伺候了“说谎”秋桐的大耳光;一个让被撕破了裹肩穿的“小丫头子”在雪地里罚站;一个将“小厮们”们用鸡毛掸子伺候得“满地乱滚”;一个把“秋桐的女儿”用马鞭伺候得“鲜血淋漓”……但是,就是这样一个用“体罚”和“虐待”来当家理纪的王熙凤,却“不知道”曾经拿她当个人看的“乔楚”在她“掌权”之初即被赶出了大观园,而被赶出大观园后的乔楚,则被“无情的抛弃在了曹雪芹《红楼梦》的茫茫大雪中”。
我们也许会将“乔楚”的悲剧情境简单地归结于生活现实,但如果我们从象征的层面来概括她人生命运的话,那么,我觉得:她的被“抛弃”和“毁灭”昭示的是:封建家庭中女性生命存在的无价值。